【题解】

杀人要偿命，但如果所杀非人，自然不用承担法律责任。澂人化成了物类，物类不能够享受人的法律保护，这是被杀的澂人无法讨回公道，杀澂人的客人被“官原而宥之”的根本原因。

“人非化外，事或奇于断发之乡；睫在眼前，怪有过于飞头之国”。《聊斋志异》有一部分作品可以看做是民俗素材的记录，但由于是传闻的笔录，故虽然称作“俗”，并不见得实有其俗。

澂人多化物类[1]，出院求食。有客寓旅邸时，见群鼠入米盎，驱之即遁。客伺其入，骤覆之，瓢水灌注其中[2]，顷之尽毙。主人全家暴卒，惟一子在。讼官，官原而宥之[3]。

【注释】

[1]澂（chéng）：澂江，郡名。清蔡方炳《广舆记》：“云南澂江府，古滇国地。”澂，“澄”的古字。

[2]瓢水：用瓢舀水。

[3]原：本原，缘由。宥：宽免，饶恕。

【译文】

澂江人多能变化成其他动物，出外求食。有一位客人住在旅店时，看见一群老鼠钻进米缸里，赶一下它们就都逃了。这位客人等着老鼠再钻进米缸时，突然把缸盖上，用瓢向缸里灌水，不一会儿，老鼠全都死了。同时，店主人全家暴死，只有一个儿子还活着。告到官府，长官问明这位客人不懂当地习俗而造成过错，赦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