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过后,麦苗在春雨的滋润下,长得郁郁葱葱,谁见谁喜爱。可是有一天上午,七都芳林村的方氏路过自己的麦地时,惊讶地发现,麦地里乱七八糟,牛脚印东一个西一个,浅一个深一个,麦苗被牛啃了个精光。他简直看傻了眼,快到嘴的粮食怎么突然化为乌有了呢?他心中有说不出的痛苦和愤怒,暗暗寻思:“脚印这么新鲜,牛一定被牵走不久,我应当顺着脚印去寻找牛的主人,非叫他赔我损失不可。”
于是,他顺着牛脚印朝诰岭的方向找去。功夫不负有心人,果然看见一头水牛拴在岭脚一棵大树下,肚皮胀鼓鼓的,躺在那儿神态悠闲地边甩着尾巴边咀嚼呢。一定是这头牛闯的祸!方氏连忙就近奔到小溪边,向村民打听这头牛是谁的。几经周折,他很快找到了牛的主人余某,劈头就问:“拴在岭底树下的牛是你的吧?它吃光了我地上的麦苗,我带你去看看再说吧。”余某却若无其事地说:“今天我很早就去放牛了,等牛吃饱就把它拴在大树下让它休息了。用棕绳牢牢拴住的牛怎么会跑去偷吃你地上的麦苗呢?”听了余氏一番话,方氏犹如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他心想:“牛绳明明是断过又接好再拴在树下的,搭接头还新鲜着呢。现在倒让他反咬一口,说我有诬赖他之嫌疑。”人家不承认,方氏拿他没办法,只好怏怏不乐地回家了。
方氏回到家里,越想越咽不下这口恶气。当天晚上,他就请村中有文化的人写好状。状文大概是这样的:“三十六都小溪边村余某家的一头水牛吃光了七都我家一大块地上的麦苗,造成了重大损失,而余某却巧言令色拒不承认,望青天大老爷明察秋毫,把案件查个水落石出,还我一个公道。”
第二天一大早,方氏直奔县衙告状。县令接过状纸一看,莫名其妙地哈哈大笑起来。笑声过后,惊堂木一拍,说:“大胆刁民!你当我是三岁小儿吗?三十六都和你七都相距这样远,他三十六都的牛怎么会跑到你七都啃吃你家的麦苗呢?这分明是无理取闹!”方氏慌忙解释说:“县令大人息怒,虽然三十六都与七都在都数上看起来相距很远,但它们实际上只隔一条小岭呀。”县令又说:“相距这么近的都数在排列上按理应该很近。”“县令大人明鉴,道理上是这样,可是据说当初划分都数时,全县总共划分为三十五个都,后来发现际低、下店、芳坞、小溪边、士谷、汇坑那一带全给遗漏掉了。大好河山,总不好丢下不要吧,所以只好破例增加一个三十六都。”县官这才恍然大悟地说:“原来如此,差点铸成大错。”接着,县令叫方氏把那天发生的事从头到尾再细细陈述一遍。县令听完后决定:“明天你随我一同去现场察看。”
第二天,一行人风尘仆仆来到了小溪边村。县令找到余某说:“你把牛牵来让我看看。”县令看后,问:“前天你的牛绳不是这条吧?”余某狡辩说:“是这条呀。”县令声色俱厉:“胡说,你分明在撒谎,方某昨天在公堂上跟我说过,你拴在树上的牛绳是刚接过结的。”余某知道露出了马脚,却又反问:“就算我把接过结的旧牛绳换成新牛绳,又能说明什么呢?”“你把原来的牛绳拿来后我再跟你解释。”余某拿来了牛绳,县令说:“从你接过的结上看,是因为你的牛挣断了牛绳跑到方某的麦地吃麦苗了,你发现后,把牛牵回来重新接好绳子又拴到树下的吧?”纸已经包不住火了,余某只得惭愧地低下头,老实交代了事情的经过。
真相大白,方氏从余某那里得到了应有的赔偿。
余朝卫 余富松 口述
余承庭 供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