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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经故事丛书 全20册》徐文长的故事
昌安门比武

绍兴昌安门外三脚桥下,有个李大。这人年纪轻轻,长得腰粗腿壮,力气很大。可他有力不肯用在正路上,整天懒懒散散,傻头傻脑,找这个比手劲,寻那个赛脚力,全干顶凳、跳桌、扳脚、摔跤这一类勾当。一言不合,还要打架,街坊都厌烦他。

一天,徐文长到昌安门外则水牌访友,刚巧撞见李大。见他正立在桥下的道地上,对着一伙闲汉吹牛,说绍兴城里城外没有一个人能敌得过他。徐文长上前劝道:“小兄弟啊!过夜饭好吃,过头话难讲,强中还有强中手。做人总要谦虚一点,才勿吃亏。”李大说:“勿要你管!”徐文长笑笑说:“那你要谁管呢?”李大说:“谁力气大我就服谁管。你有没有胆量和我比一比呀?”接着捋捋袖子,摆出一副要比武的架势。

徐文长见他傻乎乎的,心里好笑。就回答道:“好啊!不过比武有两种,你愿意‘文比’还是‘武比’呢?”李大一听,弄得像丈二和尚一样,摸不着头脑,一时答不上来。徐文长见他怔住了,就笑着说:“小兄弟,你大概是头一遭听到吧?你年纪轻,见得少,也难怪。我现在来教你听:‘文比’就是不近身子不交手,只比比谁的力气大。‘武比’呢,那就是比比拳腿,分个谁胜谁败……不过有话在先:万一打死打伤,双方都得自认晦气,不得前去告官抵罪。人家说:‘一勿可打和尚,二勿可打黄胖。’我既不是和尚,又不像黄胖,你大概欢喜和我‘武比’的吧!”

李大听了心想:此人对武术一行说得头头是道,莫非是个拳师?“勿可打黄胖”这话我也听见过。他面孔黄黄的,一定是个“黄胖拳师”。人家说“黄胖拳师”力气是藏着勿用的,一出手就要伤人。不对!他在骗我,引我上圈套,我又没有拳法,万一失手,丢了性命,岂不是自己寻死?想来想去,还是“文比”为好,便答应徐文长“文比”了。

就这样,两人开始“文比”。徐文长指着地上一只爬动着的蚂蚁,顺手又在墙脚下草蓬里抽了一根稻草,交给了李大,说:“你如果能用手一记打死这只蚂蚁,一次把这稻草甩过墙去,算你本事大,我就算输给你了。”

李大心想,这有何难?就满口答应了。说罢,捋起袖子,捏紧拳头,“噗!”的一拳,朝蚂蚁打下去。等收回拳头,手背早擦伤了皮。再往地上一看,那蚂蚁还照样在那里爬动。徐文长见他没有打死蚂蚁,又催他快把一根稻草甩过墙去。李大使尽了全身力气,把这根稻草朝墙外扔去。可是,稻草扔不到尺把高,就跌落在地上了。李大又扔了几次,总是这样。他叹口气,呆呆地看着稻草发怔。

这时候,徐文长说了:“小兄弟,你的气力已经试过了,现在看看我的。”说着,就伸出一个手指头,看准地上蚂蚁,轻轻地只一捺,就把那只蚂蚁捺得稀烂。接着,他又把这根稻草折了几折,折成短短一束,随手一甩,就甩过墙去了。

李大看徐文长毫不费力地捺死了蚂蚁,又把稻草甩过了墙,就立即当面认了输。徐文长见他心悦诚服了,就向他讲了方才比武胜败的道理。又说:“青年人有勇不够,还要有谋。整天踢踢打打,呼呼喝喝,不算真本事。学假本事易,学真本事难。如果你高兴,以后可常到我家来走走。”

莫看这李大粗野散漫,可他有一股傻劲:他不服你便罢,如服了你,就对你另眼看待。以后他果然常常去找徐文长。经过徐文长几番耐心开导,就慢慢地改好了。街坊上的人看在眼里,大家都钦佩徐文长,说经他点化,“朽木能雕”,真是个“才子圣人”。从此徐文长“比武”的故事就流传在民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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