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3 飞龙战队|鬼话连篇网,一个分享鬼故事的网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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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的游戏三部曲》安德的影子
CHAPTER 13 飞龙战队

“我需要了解豆子的基因信息。”卡萝塔修女说。

“你没这个权限。”格拉夫说。

“我还以为我现在的安全调查等级可以让我接触所有机密呢。”

“我们新设了一个特别的安全等级,名叫‘不给卡萝塔修女开门’。我们不希望你让任何别的人得到豆子的基因信息。而你已经准备好要将他的基因信息交给其他人去分析了,不是吗?”

“只是打算进行一个小试验。既然这样……那只好由你们来替我做了。我想把豆子的DNA和沃列斯卡的DNA做一下比对。”

“你是说,豆子的DNA克隆母本来自沃列斯卡?”

“上次向你汇报过情况之后,有个问题一直纠缠着我,格拉夫上校,你知道是什么问题吗?豆子身上没有任何一点像沃列斯卡。而且,我也想象不出豆子长大以后会和他一样。”

“可能是不同的成长方式造成了这种差异。”

“也许吧。但不能排除沃列斯卡撒谎的可能性。他虚荣心很强,十分自负。”

“那他说的全是谎言?”

“有这个可能。在父子问题上可能性最大。如果他的话是编造的——”

“那豆子的前景岂不更为黯淡?你认为我们没有对我们的基因变异者进行检查?不,沃列斯卡在这个问题上没说假话。安东发现的规律正像他所说的那样在豆子身上起作用。”

“对不起,请做过试验以后再告诉我结论。”

“仅仅因为你一个人不希望豆子是沃列斯卡的儿子。”

“我不希望豆子是沃列斯卡的克隆。同样,也不希望是你的克隆。”

“好看法。但我还是得告诉你,那个孩子有着明显的自负倾向。”

“如果你具有豆子那样的天赋,那么,对自己的正确评估在别人眼里看来可能就是自负倾向了。”

“不错,但用不着经常故意地显示出来,对吗?”

“呵呵。豆子对某些人的自尊心造成伤害了吧?”

“不是我。唔……是豆子的一个教官,有点儿吃不消他这一套。”

“我发现你不再对我说豆子的分数是华而不实的了。”

“是的,卡萝塔修女。自始至终,你都做得很对。他应该被送来这里。而且……呃,我们得说,你这么多年的辛勤工作,毕竟得到了回报。”

“那是给人类的回报。”

“我刚才说过了,豆子在这里的确能发挥巨大作用。但他并不是带领人类走向胜利的那个人。另外那个人才是轮盘赌的中心,我把全部家当都押到那个号码上去啦。”

多数队员都没有穿上急冻服爬梯子的经验。所以当豆子和另外几个光着和半光着身子的孩子去穿衣服时,维京就让穿戴整齐的队员在走廊里来回跑动热身。尼古拉帮豆子扣紧锁扣。要旁人帮忙,这使豆子感到有点羞愧,但如果自己最后一个穿好急冻服,那就更糟了。人人都会在事后说:就是那个乳臭未干的讨厌鬼,就是他拖了大家的后腿。在尼古拉的帮助下,他总算没有成为最后一个穿好急冻服的人。

一会儿之后,他们爬上了通向战斗室那层甲板的梯子。维京领他们来到上方大门口,这扇门开在战斗室墙壁的正中。与真正比赛中使用的大门一样。四面都有扶手,天花板和地板上也有。学员们可以借助这些扶手发力,控制自己在零重力环境下的运动。有一种说法是,战斗室的重力之所以接近于零,是因为它位于太空站中心,但豆子早已知道这是假话。若果真如此,门口一带应该有空间站自转离心力带来的明显重力感。但情形并非如此,从门口开始,整个战斗室就已经完全处于失重状态之中了。豆子由此推测,IF拥有一种能改变某一特定区域重力作用的装置,或者更有可能的是IF制造出了一个能克服自转离心力的平衡力场。

维京在走廊里把队员分列成四队,然后让他们跳起来,借助天花板上的扶手像打秋千一样荡进战斗室去。“在远处那堵墙集合,就像你正在冲向敌人的大门。”对老兵来说,这话的含义很清楚。但新兵们从来没参加过战斗游戏,所以根本不能理解这个命令的具体含义。“我一开门,第一排的四个马上跳进去,然后每过一秒钟,下一排的四个就立即跟上。”维京走到队员们后面,伸出手上的钩子。维京手里的钩子是一个控制器,用皮带牢牢系在左手腕上。他用钩子指了一下看上去很牢固的大门,大门立刻消失了。

“上!”第一组四个孩子向大门跑去。“上!”下一组在上一组还没到门口之前就得起跑。丝毫不能犹豫,不然后面的人就会一头撞到你背上来。“上!”第一组队员手忙脚乱地抓住扶手刚荡进战斗室,就控制不住身体,四下散开了。“上!”后面的小组设法从前面队员笨拙的姿势中汲取一点教训或学到一点技巧。“上!”

豆子在队列末端,是最后一组。维京拍了一下他的肩说:“如果你愿意,可以使用侧壁的扶手。”

好,豆子心想。现在你见我个头矮,把我当成吃奶的婴儿了。刚才我拼凑不起那该死的急冻服时,你却在一旁看笑话。

“去你的。”豆子说。

“上!”

豆子要腿脚非常飞快地摆动,才能与同组的三名队员保持相同速度。快到大门时,他纵身一跃,可惜只有手指尖触碰了一下天花板上的扶手,因此,豆子的身体刚刚穿门而入,就陷入了完全失控的状态,前后左右转个不停。

他没有去理会旋转,头脑冷静下来,一边利用他控制呕吐的老办法遏止胃部的不适,一边放松身体,直到渐渐靠近一面墙壁。他做好了碰墙的准备。运气不好,他碰墙的地方恰好没有把手,而且就算有,他现在也不可能找准正确的方位。所以他再次被墙壁反弹出来,但这回他在空中飞得比刚才平稳了一点。最后,他在离目标墙很近的天花板上停下来,比许多人更快到达预定地点。

维京镇静地从空中滑过。他可以在训练时借助钩子,在半空中做出别人无法做出的灵活动作。当然,在战斗竞赛中是不允许使用钩子的。所以指挥官们得警惕,不能让自己养成依赖这玩意儿的坏习惯。豆子满意地观察到,维京看上去根本没想过要借助钩子。他滑向一边,抓住一个距后面那堵墙约十步远的扶手,悬在那里。头下脚上,正好与大家相反。

维京盯住他们中的一个人,喝问道:“你为什么头下脚上拿大顶,士兵?”

马上有几个士兵开始颠转自己的身体,想换成维京那样的姿势。

“立正!”维京厉声喝道。大家都不动了。“我在问你们为什么头下脚上拿大顶!”

豆子很奇怪那个士兵为什么答不上话。莫非他忘记了在送他来这里的太空飞船上,教官曾经做过的动作啦?

“我是说为什么你们每个人的脚都伸向空中,而头却冲着地板!”

一个叫谢默斯的孩子最后开口答道:“长官,我们进来时就是这个样子。”说得不错啊,豆子想。比说什么零重力状态下没有方向感要具体得多。

“嗬!进来时的样子很重要吗?走廊里的重力方向很重要吗?这里有一丝一毫的重力吗?”

没有,长官。队员们都咕哝道。

“从现在开始,进入那扇门之前,必须忘掉重力。重力已经不存在了,消失了。明白我的意思吗?不管进门之前的重力方向怎样,一进战斗室就全都给我记住了——把敌方大门看作下方。你们的脚要朝向敌人的大门。向上是你们自己的大门。北面是那边。”——他指着刚才天花板的方向——“南面是那边,东面是那边,西面是——哪边?”

他们全都伸出手,齐齐整整地指向西面。

“我早知道你们就这点本事。”维京说,“只懂得排除法。之所以懂得排除法,那是因为你们只会在厕所里拉大便。”

豆子观望着局势,觉得眼下的情形很好玩。维京是在说,你们、如此、蠢、还得、我来、给、你们、揩、屁股,给你们补上基础功课。呃,也许真的有必要来这一手。先来个开始训练的仪式,来个下马威,当然啦……指挥官有权这样做。

维京瞄了豆子一眼,豆子正在转着眼睛四下瞧。

“简直是个马戏班子!你们这叫列队吗?叫飞行吗?全体听我命令,蹬墙发力,在天花板集合!快!动起来!”

豆子清楚其中的陷阱,他不等维京把话说完就一蹬墙壁,向开始进门时的那个方向冲去。大多数人跟着回过神来,蹬墙弹出,但相当多的队员还是弹向了错误的方向——他们冲向了维京称为“北面”的那个方向,而不是维京所说的上方。这次豆子瞅准扶手,很轻松地握住了。从前在新兵小队的战斗室训练中,他曾这样做过,但跟其他人不同,他个子太小,很可能落到一处四面够不着把手的地方。在战斗室里,胳膊太短是个明显的缺陷。他必须瞄准扶手周围一个很小的范围,而且到达时得有准头。在穿越整个房间的跳跃中,能做到这点相当不易。所以这回豆子感觉好极了,至少他看上去不像一只呆头鹅。事实上,他是第一个发力弹起,也是第一个到达指定地点的人。

豆子转过头,看着那些用了过多时间,经过两次跳跃才到达的队员。当他看清那些脸色发窘的家伙都是哪些人时,不禁略略有点吃惊。他们不该这么迟钝的呀,豆子想,可见注意力稍加疏忽就可能把大家都变成小丑。

维京再次注意到豆子,这次可不是只扫一眼。

“你!”维京指着他说,“哪里是下方?”

我们不是才从下方弹上来吗?“敌人大门的方向。”

“你的姓名,小家伙?”

得了吧,维京难道真不知道这个该死的学校中,最矮和成绩最好的孩子是谁?哼,如果大家非要来扮演一回拙劣的军士长和倒霉新兵的角色,那我最好还是按剧本要求说台词:“报告长官,我叫豆子。”

“起这个名字是因为长得像颗豆子还是脑袋只有豆子大?”

一些士兵哄笑起来,但笑的人不多。他们都知道豆子的名气。对他们来说,他的个头并不好笑——这么小个孩子在他们连题目都不理解的考试中,却总能取得最好的成绩,这让他们尴尬还来不及呢。

“很好,豆子,你领会得很快。”

接着,维京转向大家,讲解应该如何通过大门:脚朝下方,也就是敌人大门的方向,那样可以使你在敌人眼里目标更小,因而被敌人击中和冰冻的可能性也就小得多。“好,那么,当你们的身子被冻住时,会发生什么事?”

“动弹不得。”有个队员说。

“这是冰冻的本意。”维京说,“我问的是你将会怎么样?”

在豆子看来,是维京提问的措辞不够准确。没必要让大家去苦苦理解这个提问。因此豆子大声道:“你会沿着当初的方向,以当初的速度继续推进。”

“正确。”维京说,“你们,后面那五个,动起来!”他指点着五个士兵。他们大眼瞪小眼地看了好半天才弄明白维京说的是哪五个,而这时维京已经把他们全冻住了,就冻在原地。练习中被冻住,过几分钟就会自动解除,当然指挥官也可以用钩子提前解冻他们。

“下面五个,动起来!”

话音刚落,七个孩子就忙不迭地发力弹出——有两个孩子根本没时间去数清楚到底自己属不属于“下面五个”。维京像刚才一样迅速把他们冰冻了,但他们已经弹开去,所以虽然被冻住,他们的身体还是迅疾地沿他们各自最初选定的方向飞出去。

而开始被冻住的那五个,却还待在原来的地方,身体在气流中无助地盘旋。

“看看这几个所谓的士兵,他们的指挥官命令他们行动,他们却反应迟钝。好好看看他们现在这个样子。不只是被冻住,他们被冻在这个地方,恰好挡住了自己人的去路。而其他队员,听到命令立即行动,他们被冻住的地点就在下方,塞住了敌人的路径,挡住了敌人的视线。我想你们当中懂得这个道理的不会超过五个。”

我们都懂这道理,维京。这儿的人可不是被错误选进战斗学校的白痴。我给你挑出的这些人是你能够得到的最好的士兵。

“毫无疑问,豆子是其中的一个,对吗,豆子?”

豆子简直难以相信,维京再一次冲着他来了。

只因为我小,他就利用我来让别人不自在。这么个小不点儿都知道的答案,怎么你们这些大个子却弄不明白呢?

不过,维京还没有意识到这点。他以为他得到的是一些无能的新兵和不合格的老兵。他还来不及看到他事实上拥有一支精选出来的队伍。他把我看成这次无聊抽签中的一个笑料。他现在发现我不是白痴,但他还认为其他人是白痴。

维京一直盯着豆子。哦,对了,他在问我问题呢。“是,长官。”

“那你说说,其中的重点是什么?”

把他刚说过的话重复说一遍不就行了吗?“接到行动命令时应当立即行动,这样如果你被冻住,就会弹开,而不是妨碍自己队友的行动。”

“非常好。我的战队里至少还有一个明白事理的士兵。”

这种说法只能让豆子成为战队中大家厌恶的对象。这是一个会将飞龙战队转变成一支传奇战队的指挥官该干的事儿吗?维京自始至终都在玩战斗学校那套老把戏,他正在把我孤立起来,想让我成为一只替罪羊。维京甚至没有查看一下我们的成绩,没有和教官们讨论一下手下士兵的具体情况。如果他来之前这么做过,就会知道我是整个学校里最聪明的学员。

豆子发现维京在士兵中激起了不满情绪。虽然只是一些眉来眼去的小动作。维京也许已经注意到这个“玩弄小虾米”的游戏是在引火烧身,他很快把注意力转到了训练工作上。他教队员们怎样在半空采用跪立的姿势向敌人冲去——他甚至在队员们姿势做到位后,冰冻住他们的腿,让他们仔细体会这种动作——然后从双膝之间的缝隙开火,如此一来,队员们的腿就成了一面盾牌,抵挡住敌人的火力,在身体暴露之前争取到相当可观的时间。很棒的战术,豆子意识到,维京这些绝招将使他永远不会成为一个伤兵满营的指挥官。同时,他还感受到,队员们终于开始对他们的新任指挥官产生敬意了。

当大家都体会到这种战术的妙处后,维京解冻了自己和所有在示范过程中被冻住的士兵。“现在,”他说,“敌人的大门在什么方向?”

“下方!”他们齐声回答。

“我们的攻击姿势是什么?”

嘿,挺会问啊,豆子想,好像这个问题也能让我们齐声答出一样。唯一的答问方式是行动示范——所以豆子从墙上跃起身,向对面冲过去,同时从双膝间不停地向前射击。他做得不算完美——发力跃起时略有一点旋转——不过总体而言,第一次尝试这种动作,他已经做得相当漂亮了。

在他上方,传来维京的呵斥声:“只有豆子一个人知道该怎样做吗?”

这时豆子已经在远处的墙上停稳了,所有剩下的队员都跟在他后面,做出进攻的架势,猛烈射击。只有维京还留在天花板上。豆子幸灾乐祸地发现,维京现在的身体姿态以走廊的重力方向为标准——他的头冲着北方,就是走廊里的天花板方向。他尽管在理论上认识到了方向的灵动性,但在实践中,还是很难扭转习惯性的重力方向感。豆子自己转向东边,头朝西面。挨着他的士兵也学着他的样子调整身体姿态。维京也许注意到了这个细节,但他没有作声。

“现在,全体照着我来,攻击我。”

话音刚落,他的急冻服就成了四十支枪的靶子,他的战队一边向他聚拢,一边向他开火。“哎哟。”维京在大家靠近时说,“你们打中我了。”

队员们开心地笑起来。

“现在说说,你们的腿在战斗中有什么用处?”

没什么用,几个男孩说。

“豆子可不会这么想。”维京说。

看来他今天是打定主意揪住我不放了。嗯,他想听到怎样的回答呢?有人在咕哝“防护作用”。但维京没有首肯,因此他一定另有看法。“蹬墙发力,用腿最方便。”豆子猜测道。

“正确。”维京说。

“得了吧,蹬墙发力是一种移动方式,哪能叫战斗。”“疯子”汤姆说。另外几个队员唧唧咕咕地表示同意。

嘿,又来了,豆子想。“疯子”汤姆就喜欢像这样与指挥官进行无谓的争吵,然后被指挥官扫地出门……

但维京并没有因为“疯子”汤姆的顶撞而生气。他只是转身朝着他,温和地说:“没有身体的移动就没有战斗。可是现在,你们的脚像这样被冻住了,还能蹬墙反弹出去吗?”

豆子一时想不出办法。其他人也想不出。

“豆子?”维京自然又点了他的名。

“我没试过。”豆子说,“但如果面对墙壁,弓起腰,也许——”

“说对了一半。都看着我,看仔细了,我背向墙壁,腿被冻住。因为我现在是跪姿,我的双脚正对着墙壁。通常蹬墙弹出时,你必须朝下用力,这样你就会像一颗‘豆子’一样被弹出去,对吗?”

大家乱哄哄地笑成一团。豆子第一次意识到,也许维京不是那种发动全队来嘲笑一个小不点儿的傻瓜。也许维京早就知道豆子是这个战队里最聪明的孩子,因此把他孤立出来,让大家把所有的不满情绪都倾泻到他身上。今天的整个训练,就是要确立一个这样的模式:大家都拿豆子来打趣吧,虽然他聪明绝顶,我们还是可以轻视他。

不过,眼下而言,学习维京正在示范传授的技术比生闷气重要得多。所以豆子集中精力,观察维京怎样借助冰冻的腿离开墙壁。他注意到维京故意让身体保持旋转。这样要想在他飞行时击中他会异常困难,对隔得远的敌人来说,想彻底冰冻他几乎不可能。

我也许被激怒了,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会放弃学习。

训练过程漫长而令人疲惫,一遍又一遍地演练新学到的所有技能。豆子发现,维京没有让他们把各种技巧分开来单独练习。他们必须马上学会全部技巧,并将这些技巧糅合到流畅连续的运动中去。

结束的时候,大家全都汗流浃背,精疲力竭,但是他们学到了原来从没听说过的新技术,这种充实的感觉使他们兴奋不已,满脸红彤彤的。维京把他们集合起来,宣布在自由活动时间还有另一次训练。“别提醒我说自由活动的时间是自由的。这点我清楚。自由时间里你想干什么都随便。我在这里,只不过是盛情地邀请大家,加入一个额外的、自愿的训练。”

队员们笑了。这个战队的孩子,以前从没有谁去参加维京组织的额外训练。现在维京发出一个明确的信息,要求他们改变初衷,但他们都不介意。一个上午训练下来,他们明白在维京的训练中,每一秒钟都不会白费,每一个训练机会都不容错过。不参加训练只会被大家远远地抛在后面。现在维京已经得到了支配他们自由时间的权利。就连“疯子”汤姆也没有二话。

豆子觉得,必须马上改变自己和维京之间的关系,不然他就不会有任何成为组长的机会。维京在今天的训练中想激起大家对他这个小不点儿的怨恨之心,这使豆子成为组长的希望更渺茫了——如果别的孩子都不把他放在眼里,谁还会心甘情愿地追随他呢?

因此,其他人都走了以后,豆子却独自留在走廊里等着维京。

“嗬,豆子。”维京说。

“嗬,安德。”豆子说。维京听出了豆子直呼他的名字是一种讥讽吗?所以他才在回答时略略停顿了一下?

“你应该称呼我‘长官’。”维京轻声说。

哦,得了吧,别对我来这一套,我们大家都把这一套当笑话看。“我知道你在干什么,安德……呃……长官,我警告你。”

“警告我?”

“我可以成为你手下最出色的士兵,但别对我耍花样。”

“否则?”

“否则我会成为最让你头痛的士兵。非此即彼。”豆子并没指望安德明白他话里的真正含义——只有安德完全信任他、尊重他,豆子才会充分发挥自己的能力,否则的话,他只会是个小孩子,什么都干不了。安德很可能会误解豆子的意思,误以为他说的是:如果不重用他,豆子就会给他这个当官的找茬儿生事。不过,也许他就是这个意思,至少包含着一点儿这个意思。

“那你想得到什么?”维京问道,“爱和亲吻吗?”

说直接点,那样他就不能假装不懂了。“我要一个战斗小组。”

维京走近豆子,俯视着他。不过,对豆子而言,维京没有马上大笑起来是个好兆头。

“你凭什么就该指挥一个战斗小组?”

“因为我懂得怎么指挥。”

“懂得怎么指挥很容易。困难的是让队员能听你的指挥。其他队员凭什么要听你这个小笨蛋的命令?”

维京一针见血,指出了问题的关键。但豆子讨厌他不怀好意地把自己称为“小笨蛋”。“他们以前也叫你小笨蛋,我听到过。邦佐·马利德现在还在这样叫你。”

维京有点冒火了。“我在问你问题,士兵。”

“长官,只要你不从中作梗,我就能赢得他们的尊重。”

没想到,维京居然咧开嘴笑了。“我这是在帮你呀。”

“你压根儿没帮我。”

“没人会注意你这么个小不点儿,大家只会觉得你可怜。但今天,我让他们全都注意到你了。”

去查一查,去访一访,维京,全校恐怕只有你一个人不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

“他们会关注你的一举一动。”维京说,“现在,你想获得他们的尊重,唯一途径就是表现得完美无缺。”

“也就是说,我还没有机会好好学习,别人就可以随便对我评头论足了?”

“可怜的孩子,没人会公平地对待你的。”

维京的故作迟钝激起了豆子的怒气。

维京注意到豆子的气愤,伸出手把豆子向后推,直到把他抵在墙上。“我告诉你怎么才能得到一个战斗小组。向我证明你是个好士兵,向我证明你知道怎么调遣其他士兵,向我证明战斗中有人愿意追随你。然后你也许就能得到一个战斗小组。在此之前,你少给我怨天尤人。”

豆子没理会身上受到的压迫,心理上受到的压抑比生理上的更大。“这很公平。”他说,“只要你说的话算数,我就能在一个月之内成为组长。”

现在轮到维京发火了。他抓住豆子急冻服的前胸部位,手上用劲,把豆子贴着墙提起来,直到四目相对。“我从来说话算话,豆子。”

豆子对他咧嘴一笑。在低重力环境下,提起一个小孩子并不需要多大力气。况且维京也不是欺软怕硬的无赖,因此现在没有真正的威胁。

维京松开手。豆子从墙上滑下来,脚触到地时轻轻一弹,站稳了身子。维京走到立柱那里,溜到下层去了。豆子赢得了这次冲突的胜利,他激怒了维京。当然,维京心里也一定清楚,在这件事上他有点失控。

我可不像你,维京。我在要求别人做得完美无缺之前,会先给他们一个学习提高的机会。你今天不给我好脸色,但我却要给你机会,只要你明天和后天对我的态度好些,我就不与你计较。

但是当豆子伸出手去握立柱时,才发现自己的手抖得厉害,甚至没力气握紧立柱。他靠着立柱,歇了好一阵子,才平静下来。

这次与维京面对面的冲突,他并没有胜利,甚至可能是他做的一件愚不可及的蠢事。维京的那些讥讽和嘲笑已经对他构成了伤害。豆子一直把维京作为一个私下研究的主题,但今天他却发现维京居然对他一无所知。

人人都把豆子和维京放在一起比较——而维京显然从没听说过他,或者从没把他放在眼里。他压根儿没把豆子当回事。

我把自己写进花名册,把我的未来交到了这个男孩手中。我本指望他能看重我的才智,但他显然没有在意我。也许我需要给他时间。

如果还有时间的话。教官们现在的工作节奏越来越快。豆子要想在这支战队里向维京证明自己的实力,恐怕连一年的时间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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