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里归心对月明
敦煌又名沙州——敦者,大也,煌者,盛也——自远古以来,便是一块神秘而富饶的土地。
清光绪二十五年(1899年)五月二十五日,敦煌莫高窟人员在清理鸣沙山一座不起眼的石窟(今编号为第16窟)时,意外发现一座复窟(今编号为第17窟,现通称为藏经洞)。门仅高出地面一米,洞长二点七米,宽二点五米,高三米,顶呈覆斗状,空间约为十九立方米。洞内有长方形禅床式低坛,上塑高僧洪辩(即《敦煌》小说中人物都僧统洪辩)坐像。洞北壁绘有比丘尼与侍女图,西壁嵌有一方石碑,为洪辩告身敕牒碑。除此之外,洞中还堆有五万余件经卷、文书、织锦、画像等物。
这批意外发现的珍贵文献即世人所称“敦煌文书”(又称“遗书”“写本”“刻本”“卷子”),除大量佛经、道经、儒家经典外,还有史籍、诗赋、小说、民间文学、地志、户籍、账册、历书、契据、状牒、信札等各种官私档案文书,内容涉及中国古代政治、经济、军事、历史、哲学、宗教、民族、语言、文学艺术、科学技术等方方面面。写本和刻本所使用的语言文字,除汉文外,还有古藏文、西夏文以及梵文、窣利文、吐火罗文、于阗文、焉耆文、龟兹文、粟特文、回鹘文等各种古西域语言。
莫高窟藏经洞是人类近代文化史上一次重大发现,震惊了中外学术界,引起世界性的关注。众多学者争相进行研究,由此形成了一门新兴的学科——敦煌学。与此同时,敦煌也引来了各国文物强盗的疯狂掠夺。藏经洞面世后,斯坦因、伯希和、华尔纳、鄂登堡等人先后前往敦煌,盗掠了大量珍贵文物。鉴于敦煌文献大批流失到海外,有人云:“敦煌在中国,敦煌学在外国。”
重温历史,胸中犹有万马奔腾。每每思及敦煌文书流失一节,作者心中沉痛万分,遂立志写一本敦煌英雄人物的史书——一个没有英雄的民族是可悲的,有了英雄而不知敬仰的民族更是可悲——此英雄人物,即“万里烽火灭”的张议潮。
唐代敦煌历史以唐玄宗“安史之乱”和唐宣宗大中二年(848年)张议潮起事为界点,大致可分为三段:前期敦煌处于大唐治下。大唐经贞观、开元之治后,文治武功均达到巅峰,因仰慕大唐文化而奔赴长安的胡人络绎不绝。处于东西要道的敦煌因之而极盛,成为天下大邑;中期由于大唐内乱,河西、西域相继沦陷,敦煌亦为吐蕃所占领,丝路就此断绝。敦煌虽然在经济上大大衰退,吐蕃亦对当地汉人实行残酷统治,但由于吐蕃盛行佛教,亦视敦煌为圣地,敦煌佛风不衰愈盛。在佛教的庇护下,敦煌的汉人士族力量得以保存,为后来起事奠定了基石;后期张议潮发动起义,驱逐吐蕃镇将,主动归唐。唐廷遂于沙州设归义军,授张议潮为归义军节度使。但由于国运衰微,大唐自顾不暇,对河西根本无力顾及,仅给予了名义上的支持,归义军基本上处于自治状态,一直延续到西夏崛起后攻取敦煌为止。
本书故事始于第二段中期末,彼时大唐在位皇帝为唐文宗。文宗执政后期,大唐、吐蕃、回鹘国内政局先后发生剧烈动荡,显赫一时的吐蕃、回鹘甚至因此而分裂直至灭亡。本书即以此为大背景,讲述时代风云中张议潮父子的故事。共包含两卷,《敦煌——关山孤月》和《敦煌——碧海青天》。两卷故事互相独立却又紧密关联,因均与敦煌有关,故以《敦煌》为总书名。书中故事尚未完结,还将会有两卷续集,分别续接《敦煌篇》和《长安篇》。
在最初的计划中,小说将分作两条主线:其中一条是顺序讲述敦煌发生的故事,另一条则是主人公张议潮到长安作人质后的逆时回忆,两条主线平行相向进行,到某个节点时再相汇重合。但由于时间、空间跨度太大,尝试后效果并不理想,故仍然采取目前的叙事方式。看起来《碧海青天》一卷似乎稍微偏离了“敦煌”主题,其实是叙事与原计划不符的原因。作者也是在写作过程中不断摸索、不断学习,希望能够尝试新的架构和技巧,但这次努力无疑是失败了。若读者有创作方面好的构想和建议,欢迎与作者联系。
敦煌学为国际显学,小说中亦引用了大量原始敦煌文献,以全面展示唐代敦煌地区的社会生活。书中历史事件和历史人物命运均契合史实,对重大历史事件如“甘露之变”“平定泽潞”“会昌灭佛”等影响及评价均采纳学术界主流观点,并不代表作者本人观点。凡涉及古宗教的情节,如教义、信仰、仪式、习俗等,均引自相关书籍,作者对此不多做探讨。
《敦煌》与之前出版的《鱼玄机》《韩熙载夜宴》《孔雀胆》《大唐游侠》《璇玑图》《斧声烛影》《大汉公主》《和氏璧》《明宫奇案》《包青天》《宋慈洗冤录》《柳如是》《钓鱼城》《战襄阳》共同组成了作者正在构思创作的“中国古代大案探奇录系列丛书”。感谢出版方中国民主法制出版社,感谢读者,谢谢你们,又陪伴作者走过了一年。
吴 蔚
2014年6月1日于北京